为首的那小子住朱五家后街,有爸没妈,在学校里号称老大,绰号叫大白鲨
,仗着老子是个局长,横行霸道,校长都不敢惹。
朱五从未惹过这种人,可大白鲨总喜欢欺侮朱五。每次看见朱五都要挑衅。
原因很简单,大白鲨以前挑逗朱五母亲时,被朱五母亲斥骂过,原话是:小屁孩
儿,还想玩老娘,毛长齐没有?
大白鲨视为奇耻大辱,发誓有一天要雪耻。
朱五和他同在一个学校上课,大白鲨觉得这是个挺好的出气筒,动不动骂朱
五,甚至打过朱五。朱五敢怒不敢言,不敢招惹人家,知道人家是什么人物。因
此,大白鲨认定朱五是个软柿子,任人捏弄。
不想今天骂起朱五,朱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,硬气起来,向他们反冲过来。
不用大白鲨吱声,手下三个小子迎上,三下五除二,将朱五一顿扁,劈劈啪
啪的连响,朱五倒在地上起不来。
大白鲨临走之前,还霸气地踩住朱五试图抬起的脑袋,放话说:“回去告诉
你家的老婊子,明个是小爷的生日,晚上去操你妈屄,让她把屄洗干净了。哼,
你个婊子养的。”
几人扬长而去,朱五从屈辱中站起来,泣不成声。回到家里,母亲的房里仍
然噪音不断,还有客人在取乐。
朱五默默地返回自己房间,脸上在疼,身上在疼,心上更疼。想起自己所受
的侮辱,肺子都要气炸,心里窝着一团烈火,嘴上喃喃道:“我要杀了你,我要
杀了你。”
等到客人走时,朱五母亲送到门口,陪笑道:“老哥,你以后常来啊。”
客人说:“我这老胳膊老腿的,不是你对手。”
“这是说啥呢,刚才你差点把人家弄死醒不过来。”
客人心里受用,笑声不断,笑声跟老乌鸦似的难听。
朱五向外偷看,只见是个满头白发的家伙,还认识,是在街上捡垃圾的老头
,身上总带着一股垃圾箱里的腐臭味儿。
老头子一走,朱五母亲一脸厌恶,忍不住呕吐,骂道:“死老头子,薰死我
了,”朱五见此,心里难过,回去往床上一躺,没出来见妈。
朱五母亲刚想给儿子弄点死吃的,又有客人上门,是个老光棍,快七十岁,
头发掉光,瘦得像风中的芦苇。
老光棍没跟进专用房间,而是要把朱五母亲领走。朱五母亲临走前,把一张
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,让朱五买点什么吃。
朱五出屋,看到桌上那张百元大票,伸过手去,快触到钱时,又缩回手。朝
地上吐口口水,转身回屋,一直饿着,没动那钱,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大白鲨。
无论怎么对比,自己都处于劣势。跟人家斗,无疑以卵击石。最后的对策是
躲避。惹不起,总躲得起吧。
朱五想得美,你躲人家,人家想整你,你也躲不开。
次日晚饭后,朱五出去和同学玩一圈,回到家时,照例听到母亲房里淫声大
起,床榻震响,也没在意。这种声音天天都有,习以为常。
正想回房时,一个小青年走出来,哼着小曲,身后追着朱五母亲,一脸愤怒
。身上是件睡衣,露出里边白花花的肉,一对奶子和秘处躲躲闪闪的,魅力不小
。
想是急着出来,睡衣连扣子都没系。
“大白鲨,你赶紧给钱呐,老娘不能让你白玩。”
“你这么老了,我来安慰安慰你,不冲你要钱就不错了。”正是飞扬跋扈的
那个大白鲨,令朱五又恨又怕。
朱五母亲掐腰瞪眼,怒道:“小子,道上有道上的规矩。你这么干,以后不
想混了吧?”
“操你这老屄,我亏死了。那么松,一点没有感觉。小爷我这生日都没过好
。”掏出十块钱,砸到朱五母亲脸上。
朱五母亲两眼冒火,骂道:“小兔崽子,你太欺侮人了。”
大白鲨目光在睡衣敞口处进去,看看露出的一半肉球,再瞅瞅下边微微张嘴
的肉唇,嘲笑道:“你这屄太老了,只能接破烂的老鬼了。我看不如让你儿子卖
屁股吧,肯定会比你生意好。”用手一指旁边懦弱的朱五,哈哈大笑。
朱五母亲气得流下泪,说不出话来。活了大半辈子,哪受过这样的气啊,忍
不住哭出声。
朱五在那一刹那间,突然兽生暴发,完全打消所有的顾虑,早忘记后果。
一把抓起桌旁的实木凳子,以疾风般的速度,照大白鲨脑袋砸下去,一道鲜
血从额头滑下,滑过鼻梁,将他的脸一分为二。
“我操你妈的,你敢动我。”大白鲨嚎叫起来。
刚抬起胳膊,还没来得及反抗,朱五抡起凳子,像疯了一样狠砸着脑袋,匡
匡匡的,眼看着大白鲨软软倒下。
母亲赶紧过来阻止,抓住手腕。
“儿子,杀人要偿命的。”
朱五一下子瘫软地上,双眼发直,凳子啪地掉在地上。
母亲去试大白鲨的鼻孔,又摸摸心脏,身子往下一退。
“完了,完了,没气了。这下出人命了,这可怎么好。”
朱五吓得跳起来,六神无主,抓着妈的胳膊。
“那会不会被枪毙啊。”
“很可能。”
朱五抱住母亲,放声大哭,充满了恐惧和不安。
“我不想死,我不想死啊。”
母亲一把推开他,正色道:“你快跑,有多远,跑多远,千万别回来。”
朱五指指地上的家伙,问道:“这个畜生咋办?”
“你别管,快跑。”
跑进房里,母亲拿来一摞钱,塞进朱五手里,在儿子脸上连亲几口,将他推
走。
朱五回头看,只见母亲眼中充满了不舍。虽然肉体裸露,胸、穴仍在空气中
展览,但这一瞬间,在朱五眼里,母亲一点不淫荡,又恢复了往日的美貌,恢复
了当母亲的尊严。
朱五叫声:“妈。”
母亲强着泪水,向儿子挥挥手,一对奶子悠悠颤着,荡出动人的波浪。
最后看一眼母亲的俏脸和肉体,朱五拔腿奔跑,再不回头。不知道要去哪里
,只知道奔跑是安全的,不会被抓,不会死掉。
讲到这里,朱五抱着脑袋,泪流满面,泪水无声地落在地上。
林慕飞听得心里酸溜溜的,眼睛也湿润了,想不到这位朱五爷还有这样的历
史。对比之下,至少自己比人家幸运。在这次蒙冤之前,生活还是充满阳光的。
递给朱五一条毛巾,林慕飞问道:“后来怎么样?你妈怎么处理这事的?你
又逃到哪里去?”
朱五擦下眼泪,稳定一下情绪,合上绿豆眼。
“从那以后,我再也没有见到我妈。那次分别,是我最后一次看她。”
“你接着讲,我想听下去。”
朱五睁开一双绿豆眼,叹几口气,半晌才继续讲起来。
朱五逃到外地,先找一份活儿干,给不几个钱,但能活下去。过了半年吧,
悄悄返回家乡,才知道母亲被抓起来。
母亲在儿子走后,叫来急救车,把大白鲨送医院抢救,活是活过来,但变成
智障了,连自己爹都不认识。
大白鲨心疼儿子,追究责任。母亲把所有的罪揽在自己身上,后以故意伤害
罪判刑入狱,判刑十几年。
朱五打算冒险去探监,一打听,母亲已病死监狱。听到这一消息,朱五几乎
绝望,还指望着母亲服刑期满,自己好好孝顺,不想竟是这个结果。
到母亲服刑地再一打听,母亲后事是由他父亲给处理的。
对于父亲,朱五没有什么好感。那时候的父亲,已经有了新家,早忘记他们
娘俩。要不是有关部门通知,朱五父亲不会想起他们。
母亲死了,朱五悲痛之余,对于造成母亲悲剧的人,切齿痛恨。那父子俩都
是大仇人,绝不可放过。有仇不报非君子,何况自己不是君子,是个小人。
有天晚上,大白鲨父亲喝酒回家,在开房门进屋时,被从后边冲上来的朱五
打昏,随后被打折双腿。这还不算,将其绑到椅子上,蒙上眼睛,堵上嘴巴,又
将大白鲨从卧室揪出来,揪到客厅上,将其鸡奸。
一边干,朱五一边还骂:“你操我妈,我就要操你。像你这种人渣,就是欠
操。”
当父亲的醒来,看不到,能听得到。听着儿子被干的叫声,再受着断腿的痛
苦,这位局长很快又昏过去。
朱五发泄完兽欲,为母报完仇,大为惬意,用腿踩着大白鲨的脑袋,狞笑道
:“孙子,你现在人脑变成了狗脑袋,也不能当废物啊,也应该自己养活自己才
是。爷给你指条明路吧,你可以去卖屁股,肯定比你爹卖屁股生意好。你爹屁股
老了,就算洗干净,爷也没兴趣。拜拜吧,孙子。”
几拳把大白鲨的脸打成猪头,才尽兴而归。
报复行动到此为止了?没有。
在朱五看来,造成母亲悲剧的第一个仇人,是那个商店经理,要不是他当年
抛弃并辞退了自己母亲,母亲怎么会当鸡?怎么会入狱?怎么会落到那个下场?
对于如何报复这个家伙,可得好好想想。